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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出生後所進入的世界,充滿著各種事物:自然的與人造的,有生命的與無生命的,短暫的與永恆的;但這眾多事物卻有一共通點,那就是它們顯象(appear)的本質。因此,他們應該被看見,被聽見,被觸摸,被品嚐,被嗅聞,並被一切擁有感覺器官的生物所感知。不論對表象(appearance)的態度為何--逃避或想望,贊同或反對,責怪或讚許--所有生物都必能對其從事認證,辨識和反應。如果表象的接收者不存在,則無事可顯象,"表象"這個字也就沒有意義。我們也許並不知道生前的來處,亦不之死將往之所,但在我們所進入的這個世界裡,存在與顯象(Being and Appearing)是合而唯一的。對於沒有生命的物件而言(不論它是自然或是人造,是變動或是不變),它的存在--也就是它的顯象--完全要依靠有生命的生物。世界上所有人與事的存在,都先設著一個觀察者(spectaror)。換句話說,只要能夠顯象,沒有任何是物是單一存在著的。每一事物都應被他人或他物所感知。這個星球上存在的不是個人而是群體。複數是地球的法規。
有感知能力的生物--也就市能夠街受表象,並以之保證他物真實存在的人或動物--他們自己也是表象,他們能看見也被看見,聽到也被聽到,觸摸也被觸摸到,它們不可能永遠只被視為主體。它們也不比石頭或橋樑更不"客觀"。生物存活於世的意義,就在於沒有一個主體不同時亦為客體的對象,並以客體的身分向他人或他物顯象,以期望自身的客觀真實能如此地被認證。我們所謂的"意識"(因自我的知覺而對自我顯象),並不足以存證真實。(笛卡兒的"我思故我在"是一邏輯上的謬誤,原因很簡單,此處的思者不能顯象,除非他"所思之物"能以聲音或文字表現,但如此我們已先設了聽者或是讀者,以做為接收者。)從世界的觀點來看,所有的生物都是有備而來,在進入這個世界時,已能合宜地面對存在與顯象合一的境況。人類與動物並不只是身在世界之內(in the world),也是世界的一部分(of the world),就因為它們是主體也是對象,知覺並被知覺。
--節錄自[心智生命]漢娜˙鄂蘭

我要反駁漢娜˙鄂蘭的說法關於"笛卡兒的我思故我在是一邏輯上的謬誤"一點。

或許"只要能夠顯象,沒有任何是物是單一存在著的"這件事為正確, 但若如漢娜˙鄂蘭所言"複數是地球的法規",則假設此時地球上只剩下一複數群體:一個有生命的人與一無生命物,例如桌子,的時候,會如何呢?
有生命的人可以思考這張桌子,使它因而被顯象,但是桌子卻無法思考人。按照漢娜˙鄂蘭的說法,則人並不存在,只有桌子存在。
但這顯然不太合理。
因此,唯有承認人的意識本身是實際的存在,才能合理。
現在我們也許還無法留存意識本體,但或許有一天可以,不能因為紀錄能力的未達而否定事物的存在,
比如原始人的語言和聲音,我們並無法重現,但是卻不能說他們從未有過聲音。

意識的留存尚且不需要是個問題。
既然我們的感知在感知他者時可以算數,那麼感知自己的時候難道就不能算數?感知一旦被承認,就必須在任何情況下被承認,包括沉默的情況。
我們應該既是顯象,也同時在我們的裡面有個意識的存在去從事觀察者,或者,我們應該同時擁有意識,也同時是自己意識的觀察者。對世界的存在而言,也就是說,我們應該既是"of the world "也是"in the world of ourselve"。

另,在上述的桌子與人世界中,人的所思之物即桌子,此情況使意識的具現成為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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