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然後我洩氣的,失望的闔上書。
憋了一會,大聲叫嚷:"所以說妳怎麼可以死呢?"
大概是我太大聲了,乾乾的沒回音的房間有種嚴重的氣氛。

她穿著白色的大袍子,真的是大袍子,
好像拉一塊布就披上了,
我一直想自己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後來仔細一想才意識到那件衣服從外觀上看起來,沒有縫線。
頭髮篷的要命,整個黑色的,粗糙的髮絲裹住她的腦袋,她的上半身。
超級大的風,朝同一個方向吹到地平線那方。
我知道,我已經不在房間了。
也不需要開口問這是哪裡,意外的是,沒有我想像中的熱。

我盯著她,幾乎怨懟:"妳說啊。"
應付像這樣的奇怪的人,她有很多很多經驗了吧,
就連語言不通的也都有,何況我說國語。
她只是微笑,保持距離和禮貌的微笑,
不是在聚餐茶會那些阿姨伯伯轉述的爽朗大笑。
我注意到她穿著涼鞋。
我捏著書,喪氣的亂叫一氣。
就是氣,就是想大吵特吵。
然後她,說話了:"噓,小聲點。"
"雖然我性情並不溫柔,也不能逼我動手打人叫妳安靜啊。"
我冷靜了一點點,她的語氣畢竟是有安撫的力量。
對我來說,甚至是會有開心想大笑的衝動。
就好像當她說點冰淇淋要的是鳳梨就要說檸檬,站定想好,要反的得來才是正的,我就會笑。
還有她說,"我的志願是當一個拾破爛的人,這樣就可以呼吸新鮮空氣,邊工作邊玩耍,大街小巷的找被人遺忘的好東西..."
被老師勒令重改的時候,
她只好重寫:"我的志願是當一個夏天賣冰棒,冬天賣烤紅薯的小販,這樣就可以呼吸新鮮空氣,邊工作邊玩耍,最重要的是,可以大街小巷的走,看看有沒有垃圾堆裡被人遺忘了什麼好東西..."
之類的。
我就會想大笑。
今天早上,我還把這段文章,念給一群人聽。
這群人裡有職校的同學,有還在讀國小的小朋友,有從未結婚的阿姨,有陰陽怪氣的高中男生。
他們全都因為三毛而笑了。
我也莫名其妙的很得意,為她感到得意。

但是現在,我卻又這麼的生氣。
"總有一天我們會見到面的。"我突然說,覺得這完全違反我的認知。
"到那個時候,妳要撥個時段給我。"我用好像不是自己的人格發話。
她用超級為難,想逃走的表情說:"我比較喜歡一個人散步的感覺耶。"
我笑了。
"這很好處理啊,"我說,"我只要在妳經過芭蕉林的時候,陪妳就行了。"

要是爾謙在,大概又會說什麼"又在把妹了"的鬼話。
不過,我是很認真的這麼計畫。
當然不會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答應,
因為我又回房間了。

"嗯。我自己就常常說話不算話,好吧。"
我對自己說。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finez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