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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大廳裡我們靜靜等待。
沙沙的書寫,那張發下來的紙,還是已經寫好了...我忘記了初賽的題目,也忘了書寫時間,好像是連續八個小時,創作一篇小說。
通過第一階段初賽還有複賽,獎金10萬,書寫時間24小時,複賽題目:鬼故事。
我們書寫,我們等待。沙發是長型的硬皮式,我和妳一桌,我把桌子拉來了合併,她隨後看見了。我又是那奇妙的尷尬,只屬於妳們兩個人的尷尬。
於是我似乎是自己晃蕩到別的房間,剛繳交了作品,正在等待評審結果。
陳藝文和一群人在房間裡,嘶嘶的討論,然後她帶著那種惋惜的表情,拿著一張銅板紙,深藍色兩面印刷,說:我就知道...她說什麼我忘記了,總之,印的是預報評審的一些看法搶先看,但是,因為我和蔣富璧的作品都被有輕微的引用出來,所以可見我們是不會得獎的了。
(真正的得獎作品不會這樣輕易被公佈,這是夢裡的邏輯。)
但我隱約覺得還有些機會,我仔細閱讀蔣富璧的小說行和行,然後跳到背面發現我的小說沒有被引用出來,只有評審意見。也許還有機會。我沒這樣對陳藝文說,我離開了房間,回到大廳,遇到P。
P成了一個我小時候有印象的大叔,但我真的想不起來她是誰了。總之以一個大叔的身分拉我到樓梯間,好像有抽菸,是個老舊的樓梯間,推開大廳右側的某處就是的了,我們就在那裡談話。
他徹底成了那大叔而不是P,但他是某個小說家,有點像是:妳知道妳有希望進複賽對吧,...剩下一點時間要爲了複賽的題目找題材吧....小說的使命...交給妳...移交,...唉,我們這些寫小說的...
類似這樣的話他說了一些。之後我又推開樓梯間右側的門,是外面的街道。我認得這個轉角,是我夢境裡那個觀光場景,一個轉角,一個有鐵道的轉角,紅磚瓦房子,都舊了,又像鹿港老街的清晨。

當我看到轉角一個沒有腳的柺杖女子朝我走來,
我就突然知道它即將是我要書寫的鬼域之城。

黑暗中,一個女子上半身的皮囊包裹著機車的車頭,探照燈穿過她的皮發亮,沒有手,那台機車去倒在人行道上。又一次,又是探照燈,女人的上半身。一顆頭落地上。
四處是殘缺的人。賣橘子的女人詛咒:她就是這樣才會到35歲都還嫁不出去...我覺得我必須把這一切寫下幾個關鍵字,於是我又看見從樓梯間露出半個身子的大叔,我好像要了枝筆,就急急在我手臂上寫下"探照燈與女人的頭","賣橘子的女人"...然後我穿過兩條街,來到街上看見掛滿鮮豔顏色衣服晾晒的街,四個穿不同顏色紗麗的女人走來,她們從喉部發聲,我知道她們在喉頭左右被切開了...
意識告訴我,這個故事的開頭,要從:"他推開房間,看見他心愛的兩個女人在床上看似玉體橫陳,又時而交纏變幻..."開始。我有24小時的時間。

然後我醒來。

關鍵字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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