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辯證/焦安溥

台灣永遠二分法,但對社會越重要的事情,越需要辯證。NCC擋下壹電視上架時,沒有太多人討論,大家以為本來就是要這樣,但正因為「大家以為都這樣」,就沒有充分討論。

公民輿論有所覺醒,政府才能知道最大民意取向是什麼,而不是「他以為」民眾仰賴政府決策,去衡定社會的動態,我覺得這很重要。你不能永遠都等政策出來,然後鼓掌或唾棄,因為這權利一直以來都是你的。憲法告訴你,就在你身上,而你居然沒有試圖去爭取,在輿論裡成長,發言,產生力量的機會,這很可惜。如果我覺得自己是歌手,不能介入什麼,上班族不能改變什麼,就全部會影響到,記者也覺得自己是做工的,完全沒有媒體公器的力量在,變成集團產業一環。這現象有一天就會發生,如果我們社會是這樣看待工作價值的話。

你反一個東西沒有用,你不能把政策制訂交給政府,你必須要有意見,哪怕你的意見,一開始是害怕猶豫、有道德的疑慮,你都不能因為這樣,三言兩語就放棄發言權。發言是溝通過程,別人知道你知道這事情,我們之間交集,說不定就會回頭影響對方。但如果我們永遠封口不談,把跟人有關的權利、公共媒體文化有關的權利,放在很高的地方吵來吵去,這社會已經開放民選的時代,還不能產生輿論共識,或是輿論自覺,產生真正辯證的管道,那我們有沒有媒體,基本上都是自我放逐的一群。我覺得台灣社會有很大一種自我放逐現象,放逐到消費裡,放逐到文化追捧中,把文化和知識份子,送進廣告業,送進…唉…送進一個豢養的地區。因為知識份子覺得,社會不需要他們多講深奧的東西,因為講深奧的東西沒有收視率,而你得到的受眾,是已經知道這些事情的受眾。

我不求社會上每個族群認得我,可是我也承認,創作歌手在流行業界是值錢,是被尊重的,我就拿這份尊重,換年輕人一點思考。所有需要推動,能夠被改善的事,都必須靠年輕人,即使中年人放棄傳承智慧,年輕人有沒有自覺,都將決定下一個十年。就像林懷民,他不能幫台灣舞蹈界做更多了,除非有新的舞者出來,他不會改朝換代,但他會承接學習的東西,跟思考的東西,發揚下一個年代。台灣社會一直都是這樣,企業只去補助大家公認最好的東西,而不去扶植有潛力的東西,而年輕人如果看不見自己的潛力,包括自己發言的潛力,干於自我放逐,認為社會不需要自己的聲音,出社會隨波逐流,那就倒因為果了。因為你一旦進入社會,你就是第一個能改變的原因,而你怎麼期待五十歲的人改變給你看?一個年輕人會感覺孤單,但十萬個年輕人都遇到同樣問題,並對問題要求、嘗試,任何改變都有可能得到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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