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妖怪型推理小說」作家。並不是小說裡真的有妖怪,而是......要說有妖怪也可以。

幾年前在詩議會謝家欣推薦的書目,那時候我把書單抄下,但居然直到現在才把它借來看完。讀之間,我就非常想要打電話給好久沒有聯絡的謝家欣感謝她推薦這本書否則我真的是完全不會憑著自己去遇到啊!另外,前陣子學生楊濰寧餵食的小說(作者是蝴蝶,學生想要同居的理想型)《禁咒師》,也多少發揮了一點作用,雖然對於挑戰的難度完全沒幫助,完全是放輕鬆。感謝翻譯的人王華懋(她好忙喔,好多本都是她譯的,欸,京極夏彥的書在註釋方面要下好大的苦功)。幹我從來沒有看過任何台灣人寫出複雜度和結構感這麼強的作品啊。

《鐵鼠之檻》挺令人困擾(但也是我被燃燒的原因)的就是它涉及非常多日本禪發展的歷史,書中佈滿了和尚,分成上下厚厚兩集,因為每一個角色都有自己的老鼠而且作者都打算為牠們在這次會合中一併破除牢檻。

幸好我曾經對於公案很感興趣,理解上都沒有困難。最重要的是,我突然明白了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為什麼會本能地對於學術、知識、科學、分析靠攏,以及我為什麼那麼北爛,過去曾經所作的事情種種,比起京極堂(書中角色)我更是榎木津吧(是我!),他是天魔嘛,哈哈哈哈,這世界上是有人知道人能這樣會這樣並且寫成小說的,只不過大部分的人都能夠「唯心」,而有些人碰巧就是「唯識」的能力。然後我們(京極堂、榎木津:誰跟妳我們!)老是在這種點子上不耐煩哈哈哈哈。

我在維基百科上查到有關京極夏彥的一件事情讓我有點喜歡他:他本來是紙本書版型設計師。

以下節錄跟禁咒師有關的文字,自我勸戒用。
奇怪想抄下來的兩段(另一段關於科學的,手抄去了)都是京極堂,大概是因為他真的比較囉嗦。

「辦不到的事?」
「明石老師這麼說了:求朱雀而自北門出,在抵達之前就先斷氣了。」
「什麼意思?」
「所以說,想要去南鄰的家,卻朝著北方出發,那會怎麼樣?當然,只要繞上地球一周,也不是到不了,但是在抵達之前早就先死了吧。我干涉這個事件,就如同這等於蠢的行為--就是這個意思。」
「哦......」

我一瞬間瞭解了。他--京極堂,應該是距離禪最遙遠的人。若以他的方法論行事,一定會碰上某些障礙,而那些障礙就是......
「是語言嗎?」
「是吧......」京極堂頷首。「宗教裡,神秘體驗是不可或缺的。但是神祕體驗是絕對個人的認識。不管那是多麼驚人的體驗,神秘都能夠將一切在個人的腦內解決。將神秘體驗以某些說明體系自個人身上剝離,置換為普遍一般的事物,就產生了宗教。換句話說,為了共享神秘,所有的宗教都需要道具--語言。」

「禪--不一樣是吧?」
「對,禪排斥個人的神祕體驗,否定語言。禪所說的那種神祕體驗,指的是凌駕神祕體驗的日常。換言之,在眾多的宗教形式當中,禪幾乎是唯一一個活生生地自腦的束縛中解放的方法。」
「腦的--束縛?」
「沒錯。當然,腦不過是身體的一個器官。然而可悲的是,我們也只能夠透過腦這個器官來認識圍繞著我們的外側世界。連外側都能夠予以囊括的,就是腦這個怪物。而語言是腦為了吸收外側,加以篡改、編輯而生出的記號。不使用語言,就等同於無視於腦來認識世界。無我無世界,同時是無我有世界--同時認識這兩樣真理,便是悟道。」
「你曾經說過咒術的基本就是語言吧?」
「嗯......是啊。」
「那咒術對禪無效嗎?」
「咒是腦所設下的陷阱,所以一般指在腦中有效。而人為的咒--咒術,不使用語言或咒物是絕對無法成立的。但是禪有一半是在腦的外側,所以......」
「無效--是吧?」
「以這種意義來說,禪可以說是佛法某一面的完成型。禪能夠在真正的意義上接觸到超脫人類的事物--喔,就是這樣形容,才會使一些傻瓜會錯意呢。在這個階段--我已經輸了。」

確實,禪並非操弄語言、使喚蠱物的區區陰陽師能夠干預的領域。
「不立文字」這四個字,已經把京極堂給否定了。
他的老師勸誡他,這是他無法勝任的領域,不要作不自量力的挑戰。
唯有這次......
京極堂毫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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