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明誠公園的最後一次排演,輪到我和吳俞萱。

其實我一顆心都還在剛才芳一和任明信對峙的那一場,他們精彩到讓我簡直難忘,也許是因為我憋住沒說的那句自己覺得的笑話,然後也許是因為芳一在幫忙計時之前他說,瓢蟲,然後有一個好小好小的女孩經過,然後我才看到那個小小的瓢蟲,是真的停在他虎口上。總之,我突然有了前幾場都沒有的心情:開心。我不知道怎麼抵抗這種心情,所以就讓自己直接變得像活在一個回憶中或者就是在這當下,變成一個在這個不知名的空間裡卻能看見整個公園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吳俞萱也就自然成為了一個看不到公園的人。

所以她說:妳每天這樣動來動去不累嗎。這裡什麼都沒有,無聊死了。

我說:妳看不到嗎?這裡是一個公園,我每一步都在踩地上的落葉耶。

她說:看不到。

我說:那邊有一座遊樂器材,剛才有好多小朋友在那邊玩耍,他們都拿著汽球,可是他們走了,有一個紅氣球被留在那裡。如果我想要那個氣球但是又不想去拿,我就沒有那個氣球。

在我說話的時候,紅色的氣球就被風吹呀吹呀滾到了過來,我拿起它然後說:妳看,氣球來找我了!

她說:......那也只有妳想到的東西才會變成真的,我想到的又不會。

我說:不然妳想要什麼,我幫妳變出來。

她在考慮。芳一說:時間到。

之後我們在桌子上又講了講,我說到,其實從以前就是這樣,我可以讓紅氣球過來。芳一說好像超能力。我說我以為能夠憑空變出東西來才是超能力,他就說他想到的一部電影,《蠢蛋三人行》,裡面的設定是死後的世界,在那個沉悶而無盡的生活中,每個人除了主角,都有一點像我這種沒有什麼實質作用的小小能力,比如讓一根火柴飛升,或者把魚變色。他講到這邊我就想看了,他也剛好沒有繼續說下去。然後吳俞萱就想到《死後的四十種生活》,裡面有一種死後生活是像要重覆自己一生做過的所有事情,但是所有同類型的通通整理在一起,一輩子份量的睡眠,然後是一輩子份量的行走,芳一於是又想到《愛因斯坦的夢》,描述愛因斯坦寫完相對論的那個早晨,他睡了一覺,夢見很多個不同於我們目前形態的世界。

今天的我本來想結束後回家。問Tobey一些事,或者就是和她聊聊天,然後寫字,也許回信給之行。所以本來不打算像上星期一樣和他們吃午餐。但是差不多就這時候,吳俞萱問一起吃飯嗎。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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