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知道自己最棒的感覺。
就是一個文化的值得驕傲的地方。
不論它對別的文化的人看起來有多麼誇張。


《未開的臉與文明的臉》節錄

在印度,哲學得到了非常充分的發展,而與此相對應的歷史學卻不發達,這可能要歸結于這一“悠久”的觀念。

有一次,我以帶有一些埋怨的口氣對加爾各答大學優秀的孟加拉文學的專家說:“印度人從古代開始對于時完全不加以考慮,所以沒有比印度史的研究更困難的了。在中國從公元前開始的記載,就有明確的年月日,而印度的記載完全忽視了年月日。這確實是令人頭疼的事。”我的話音剛落,這位文學家即席說道:“哎,你說的是什么呀,何必要拘泥于年月日呢我們認為那些‘時’沒有什么價值,而且也不存在著問題。所有的人們的生活和經營都融入這悠久的流水中,完全超越了所謂的時間等范疇。我們難道不是即使在宇宙中也是少有的高貴的人類?”

把年月日放在心上的我們,完全被印度的價值觀所蔑視。印度人如果說歷史上的事情,其單位常常是“千年”,這與我們“百年”“十年”的標准有著天壤之別。在日常會話中,印度人說的“明天”,你根本不知道是一個月后、一年后、十年后,還是永久的事。“明天”意味著無限的未來。過去是千年,三千年,甚至是悠久。撇開歷史學或許就是高尚的事情。和他們相比,我們不正是被時間追趕的時間的奴隸嗎?

印度人說到底是自我中心的。他們讓時間和年月日符合自己,反對讓自己去符合它們,并且絕對保持維護自己的根基。由于大家都是這樣,所以,即使他人與自己的秉性不合,也不會生氣的。實際上,沒有像印度人那樣很少發脾氣的。即使違約,以及不按照時間做完之類,這在印度的社會中是被認可的。

那一天的行走非常困難,我們在途中一過河,從象上下來,換上水牛車,在顛簸的道路上艱難地行進。最后等牛車到達目的地時,已是晚上8點鐘。這是在熱帶叢林中,我們住的地方、吃的東西這時才開始准備。在燈光下,開始支帳篷、拿出行李里面的糧食和廚房用具,必須要去1公里外的河里打水。調查隊員有8個人,帶來的5個佣人和5個腳夫正在做飯、收拾睡覺的地方,確實很辛苦。我的肚子里空空蕩蕩的,耐著性子等著,心里非常焦急,到底怎么辦好呢年輕的考察隊員也在賣力地拆卸行李,同時也在指揮著佣人和腳夫,然而,大家都慢騰騰地,究竟什么時候能工作,還不清楚。兩三個隊員來到我這里,告訴我因為頭兒糊里糊涂,才搞成現在這個糟糕的樣子,我也對這位頭兒一點都沒有計划性抱怨了一下。這時,我突然抬頭一看,把堆積如山的行李放在一邊,頭兒和四五個隊員非常悠哉地在大樹下圍著油燈,還在海闊天空地奢談。已經這么晚了,還在清談,真令人氣憤,但又沒有辦法。湊近一聽頭兒的談話,原來他們在高談印度的雕刻之類。他們越談越有興致,其中談到聖地白那來斯時,頭兒談到了在白那來斯鮮為人知的神秘而又黑暗的迷途。我也的確被吸引了過去,完全忘記了在熱帶叢林之中。

---------摘自《書摘》山東畫報出版社2001年7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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