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桌子:葉子不斷掉落到桌上。掉到筆記本上。真的。葉子不斷地落下。

我在意的是一隻背上背著塵屑的小蟲。牠和0.38的筆尖差不多大小,有嘴螯。每行走一段路就會突然停住,抖動全身。我觀察到兩次,仍不確定抖動是為了什麼,牠又不見了。我想牠也許是跟葉子一起來的。

 

這次的桌子:依然有些落葉。夏天已經到了。陽光讓人發痛。

早上才醒來已經是睡遲了,刷牙前,在馬桶上收到之行的信。(快樂)

停車抵達那時我的靈魂和感官都還沒對齊呢,我就像小孩折紙那樣,開始說話。看了半部電影《性愛成癮的女人》的吳俞萱先說:「為了戲的考量,雖然我們還是說我們想說的話,但是有一個要注意的傾向,就是,每一個說明要搭配具體的畫面。」上次當我們討論愛情,討論那個角色如何遺失愛情、被愛遺失的程序正當性,我自首說,我透過那樣的方式沒有進入我自己對愛情的感覺。我說於是我碰觸了一些文本,然後,我們可能必須真的要討論愛情。我慢慢對齊我的魂魄和身體,然後記得了從「一見鍾情」開始,討論的一切。之後說到,這樣非即興的討論方式讓我終於能夠比較順利的開始說話,卻反而讓芳一覺得不知如何是好,真是有點對不住他。

最後任明信的作業是一個「被意識到普通/跟自己不同,卻還是引起不可逆、只此一次的愛情」的女孩。

我和其他人的新作業是「每一個說明要搭配具體的畫面」這件事,例如,我在筆記本上寫:

從前從前,在一座遙遠的山上,有一座寺。寺裡有一個大和尚和一個小和尚,大和尚對小和尚說故事,他說:「從前從前,在一座遙遠的山上,有一座寺。寺裡有一個大和尚和一個小和尚,大和尚對小和尚說故事。」小和尚問,「大和尚說什麼故事呢?」大和尚說:「他說:『從前從前,在一座遙遠的山上,有一座寺。寺裡有一個大和尚和一個小和尚,大和尚對小和尚說故事。小和尚就問,「大和尚說什麼故事呢?」』於是大和尚就說了一個,在一座遙遠的山上,一座寺,寺裡一個大和尚和一個小和尚說故事的故事。」小和尚又問:「那個大和尚和一個小和尚說的故事,是怎麼樣的故事呢?」大和尚說:「是一個說故事的故事。」

這是一個說故事的故事。

人們也許覺得故事都很相似,令人不耐煩。可是每個很相似、令人不耐煩的都會讓人前進一點點。因為每一個人都是相似,令人不耐煩的一點點。你一直看下去。就會看到自己。就像你看到一個人在台上,繞著一個椅子,轉一小時的圈圈,如果你看見那個轉圈圈的是你,你就會一直看下去。然後,再一直看下去,你就會看到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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