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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思考雙性戀女子的內心未果,這時讀到《追憶似水年華》裡佔了兩冊的女子阿爾貝蒂娜。

她初次被男主角瞥見,是和女子親密同行,然而由於這種印象稍縱即逝,並且她自知道男主角的刺探和不安,使她在這方面選擇完全地遮掩。可以說自從第5冊〈女囚〉中和男主角同居,以及第6冊〈女逃亡者〉逃跑,這過程中,除了和其他女子的眼神交會與不交會為真,一切切都只能透過男主角方面痛苦的揣度。只能確定的就是,這個女子的的確確傾向要去愛慾女子的身體,與之進行特殊的親近,而且顯然當時的社交圈中,許多女人只要透過眼神的交會就可以辨認出彼此,在跨過門檻的瞬間交換紙條,在社交場合的死角觸碰彼此的鎖骨。於我不理解的是,為何要和男主角交往、同居?或許在那個時代,女子不得到另一名男子無條件經濟的支援便無法過活,因此她選擇和迷戀自己的男主角共同生活。又或者,她對男主角確有其愛這正是我思考未果的關鍵處。

書中的她對於男主角說謊、遮掩,但卻又同時包容而無所謂。

我的意思是,既然阿爾貝蒂娜對男主角的愛我們不知其真實性,這便是包容,無所謂便是儘管吐出再多安撫、愛惜的語言和時間,她對於自己的生命和男主角的心意其實都是無所謂的。她是無條件留下,也無條件離開,過著囚鳥或自由之身的生活,她回到人群之中,回到隨時能夠和某些女子眼神交流,互相撫摸的那些客廳、庫房、走廊,離去得那麼無所謂。

人類基於物理性的存在,生活本身充滿了各種死角,我們永遠無法全面性的跟蹤另外一同樣是物理上存在的人。用這點作為基底,普魯斯特設計了〈斯萬之戀〉以及和阿爾貝蒂娜的所有戀情的發展過程。並且為了讓這個永遠無法解除的阿爾貝蒂娜內心之謎持續,普魯斯特這樣寫:「她再也沒有回來。我給她的電報剛發出就收到了一份電報。是邦當夫人拍來的。對我們每一個人來說,世界都並不是一勞永逸地創造出來的。在生活的流程裏還會有我們無法猜測的事加入其中。‧‧‧‧‧‧‧‧‧"可憐的朋友,我們的小阿爾貝蒂娜去世了。"」

還沒完。

這時他收到了兩封阿爾貝蒂娜死前的回信,一封故作大方針對男主角曾去信假意威脅要找另一名女子來取代她:我確信安德烈會接受這邀請,我自己也會寫信敦促她接受。

另一封,也是最後的一封:我回到您的身邊是否為時已經太晚?果您還沒有寫信給安德烈(那名取代用的女子),您會同意再要我嗎?我一定服從您的決定,我懇求您不要遲遲不告訴我,您知道我多麼急切地再等待您的決定啊。您決定讓我回來,我立即去乘火車。全心全意屬於您,阿爾貝蒂娜。

所以阿爾貝蒂娜成功逃跑,又成功地留了下來。雙性戀女子這種種族,其情感的種種不可思議確實會引起心中那一塊處理人類情感的成見完全的空白,利用這一點,普魯斯特這個單性戀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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