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這本書,她的序這麼說:
"哀悼乳房...乳房?是因為對一本要描述乳房的書的好奇讓你拿起這本書的嗎?"
"不管你是因為怎樣的緣故拿起這本書的,既然看了這麼幾行,我就希望你繼續看下去。"
於是我繼續看下去。

(之一)設問

"莊子筆下的牛,幾乎是隱形的,我們看見的是庖丁,"
"莊子說他技術精進之後,根本不用眼睛看牛,"
"那麼複雜的一頭牛,他輕鬆宰割,"
"彷彿大提琴手在音樂會閉上眼睛演奏。"
"真奇怪,躺在手術室的時候,看見外科醫生披上白色長袍,戴上綠色帽子,忽然覺得他就是庖丁。"
"我也終於領悟到杜詩「觀者如山」的下半句:「色沮喪」。"
"他是月更刀的族庖,還是歲更刀的族庖?"
"在他的心眼中,我是一個人麼,抑或只是一個腫瘤?"

再也沒有比大提琴首閉目拉弓的那個動作更好形容割拉的順暢了。
莫名的,這場手術聽起來就像音樂會。
在手術進行的時候,醫生會放古典音樂的麼?
我想起了一首歌:
等拉等西登拉等,等拉等西登拉等,等啦等都登西等,等拉等西登拉等,
等拉等西登拉等,等拉等西登拉等,等拉等都等西等蒐...

(低音部一直這樣持續,高音部則有別的旋律...之類的,算了,那兒來的靈感發瘋)
(只有瘋子才會這樣描寫古典音樂,只有知音才會知道我到底在哼哪首歌)

"有人願意了解你的肺,你的心?"
"大概只有醫生吧,"
"那個說愛你的人,並不會想看看X光照出來的你的心。"
"德國小說家湯瑪士曼的<<魔山>>可不讓你驚異,"
"主角愛上了一名女子,口袋裡鎮日放著她的X光照片,"
"每次拿出來看,只見纖細的骨骼,黑白的光影。"
"可不是愛進了骨子裡?"

所以我說,我還不懂愛情。

"回到家裡,我興高采烈地說:一個月可以省三百元哩。"
"公立醫院什麼不好,我納了那麼多年的稅,也算值得,如今也可享點福利了。"
"我的妹妹說:寧願一生一世光納稅,千萬別要什麼回報,尤其是醫院的贈藥,特別是免費的黛莫式酚。"
"母親朦朦朧朧地問:哪一個阿芬呀?是不是表姨的大女兒呀?"

惆悵,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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