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ezi的部落格

夜鶯初唱的三月，一個巡更人告訴我，
那宇宙論者的行徑。
想起他日間折籬笆的艱辛，
我不禁哭了："因為你是一個夢遊症患者。你在晚上起來砌牆，卻奇怪為何看不見你自己的世界。"
－－商禽

1.
夢遊症

他想起了那天所做的一個夢，告訴自己要記得，但是又忘了。
昨夜也是，做了一個簇新的夢，一半的時候，依稀知道身邊的人醒了，為蚊子嗡嗡的飛行所困擾，但是他招呼著卻沒有醒，以為這樣就可以延續些甚麼，但是終究是模糊的失去了，輕輕的。

許多時候他打了一個噴嚏。
在那瞬間，旁邊的景物會倒退，他自己前進了，不知道是時間還是空間的一段距離。
這時候他清楚的知道，過去的，沒有辦法回來。
已經死去的身邊的人，並沒有在夜裡搖晃他的肩頭，並沒有，嗡嗡的蚊子也沒有，這些都是幻影，因為執著夢境的完整，他永遠的錯失了，穿越一切回到這裡的，那張仍然讓他依戀而習慣的臉。

2.
巫女的體涼

他在夜裡撥通那具電話，呢喃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包括他自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樣。電話那端的人，安靜的聽著，終於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在這樣的冬夜，一個旅人，坐在不斷旋轉的世界，用各種角度，喔嗚的發出聲音，這些聲音穿過整個弧形的世界，繞了一圈碰觸到他自己，他想，好吧，誰在呼喚我？
轉身，看見鏡中的自己，拿著電話。

原來是有人這樣專注的接聽。
那人眼眶中的疲憊彷彿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床上，冷冷的夜，他一直記得，她的溫度總是比自己低許多，那是一種冷冷的肉感，到現在，床鋪上似乎是空的，又似乎因為她還在，所以是那麼冷涼。因為都是冷的，不知道是她讓這個夜晚如此的冷，還是夜晚是兀自冷的。

3.砌牆

在衣櫥裡，他安適的飲酒。
被酒精包圍的好像都融化了那樣，燒起來的融化了。

“明天這些就都消失了。”
他想，
”我再也不會離開這櫃子了。應該就是這樣吧…”
可惜，他抱憾的想，很想再看一眼沒有上鎖的窗戶，外面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