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妳問起的那個人一起吃午餐。想著妳的問題。如果這麼多年了都沒有放下,這會是一個多麼複雜的情境。可是說了說話,我聽著自己的聲音,那些猛烈的、霧般的,蛋殼裡的風暴,很快都平靜。我是一顆太成功的蛋。所有的事情從未真正的發生。因為沒有發生,所以沒有任何事能放下。我時常想著,如果我不是一顆蛋,是不是就能夠真正的傷心,像人一樣,碎。

我在妳的這個時候,陪伴著我的,只有宇宙。

巨大的,廣袤而立體的宇宙。無數的黑夜和星辰,包圍,我能夠同時看見它們,看見我自己,知道我渺小而重要,每一件宇宙中發生的事情,都是它的意願。它送我到一個很高的地方,然後送我到一個更高的地方,在那裡失去了一切的高度,高度再也沒有意義,所有的皺褶也都顯得透明,折疊而又是如此展開。那是我最不像個蛋的時候。這麼多年,我終於看見了我的黑洞如何產生,為什麼心會像拎著餐桌布那樣朝某個方向掀起,為什麼所有桌上的餐具通通向外滾動,整個廚房,整個世界都可以用意識扭曲變形,但是,妳無法真正把一座冰箱放進一隻雞。

尤其那是真正的一座冰箱。真正的一隻雞。所以一切蛋的努力都會失敗。只有真正發生的都會成功。

至於想念、多久。

妳不敢聽,我也不說。也許,妳告訴我:時間,它是真的嗎?沒關係我也,不敢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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