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ezi的部落格

親愛的某某：

昨天晚上，結束了夏令營，我有機會重看宮崎駿《天空之城》。看到大樹我又落淚了。

楊笑容常理所當然又帶著驚訝的說：妳國中明明是喜歡男生的呀。這句話於我來說每次都五雷轟頂，會突然變得很大聲（很想把手指舉到嘴唇上，說噓...然後觀望四周這樣）。喜歡男生也沒有什麼不對，只不過事實是我的確從未強調這些：比如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蚊子的感覺（前兩天在電視上還看到她，過了十年，看起來增加了一點體重，但風格跟沒變）、K的女朋友好棒、歐乃瑋好正這樣說的時候是真的很喜歡她們，為什麼不強調？因為當時真的不知道這些蛛絲馬跡的重要性啊。高中楊笑容重新見到我，她的感覺是我變成man咖了（為什麼？因為我遇到我喜歡的女生了，我好想像她一樣！）；幾年後大四又再見到我，我52KG，她大叫，什麼又變成娘炮了但又為什麼眼睛裡光彩全無（因為我遇過地獄生物了）！

直到今日我回想起來，到底是否曾經好好的喜歡過男生們呢？已經不可考了。後來的回憶會修正或戰勝當初的感覺。當我日漸成為另一個我，生命中巴拉巴拉的元素讓我成為一個嶄新的人，過去我有所把握的整體，或者或去我不能掌握的，都慢慢生成另一個形狀的一個部分了。我只能說，到現在回憶起來我願意相信自己喜歡過的男生很少，而這件事情將變得越來越不容易。

此外，關於我的自處方式，從小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存在方式這種扎眼的地步，會給自己和我想接近的人帶來麻煩，也使我從沒有空去思考我要什麼我是誰。
但是為什麼一直不改變呢？...自主的改變說起來是另一個故事了。不過，即使我不自覺，改變也一直在發生，選擇的微調再微調，終於讓我前半輩子不可能的低調跟不被認識，一種只關乎我自己的生活，現在漸漸來到我的身邊。

我要什麼我是誰？這種得來不易的自我感覺對我來說是一種很薄弱很需要每天召喚出來的東西。

亂七八糟說了一堆，我只想跟妳說，謝謝妳。

沒想過到這時候了，還可以認識妳。
有一些我們到現在還像小孩的地方，或說還保留著青少年的樣子的地方，在這段期間成了我重要的安慰。過去我幾乎沒有求助的語言可以使用，我從未學過那些，並且擅長解決一些不是我的問題的答案們。我和妳一點也不像，可是卻在這時候相遇並且掙扎速度一致，讓我有機會學習妳打滾的方式，大聲的問欸欸我該怎麼辦？大聲的討論一些異於常人的話題而不用被否定、不再理會客觀，一再複述真的是我，是我要的那些，導致完整而異於常人的邏輯為止。甚至一起相信世界在改變，也不覺得這是壞事，並且一起觀看我們覺得的那個改變中的世界，彷彿我們跟世界非常接軌。

也謝謝妳，關於交換日記，因為我一直處於生長，摸索自己的變化之中，我想我可能就是荀子式的人吧，妳帶來的所有擺明邀請彼此分享日子裡變化與不變化的這一切習慣，對我而言非常重要。多久以來我都需要這樣的對話對象，透過這些比自言自語或什麼都不做的時候更感覺得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