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就是生活,如果生活過得好,詩只是一層灰。」

 

我閉上眼,浮現昨夜返家,黑夜中的一片灑水器。灑水器不斷朝不明植物已然濕漉的葉子上灑水。換方向,再灑水。

但是這間廁所實在太明亮了,這關於夜的記憶,被眼皮底下漏進來的光逐漸吃掉。

 

我在腦中,修正那個誰的那句話。

櫃子上有幾隻零星的襪子,女友從不介意襪子不成雙,同時也不介意襪子的正反。我佔著兩張椅子,她佔著床。這是一個兩層樓的房間,像原本的房間,有非常明亮的廁所。誰會意料到上一次去女友的房間,竟成了她搬出來另覓住所前的最後一次。與肩同高的窗外是一片竹林,搖曳的竹子在風中彎身時,會有戛戛的聲音,此起,彼落。傾軋。仔細可以聽見風吹過所有葉子形成的洞,發出浪吟。這本該是窗邊的動物看風景的心情,但女友正盯著我,她把電腦搬到窗邊,是為了爭取一些陽光,讓我在上家教課前,一刻不差地繼續寫論文。

我走近看她。她閉著眼,伸手捉住我的上衣。

水喝完了,我說。不要走,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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