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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桌子,只有草地,草地上還有一份不那麼新鮮的狗屎,和我們一起共享樹下粼粼的影子。

我沒有攜帶手機,以為遲到而其實早到,繞行三周之後,懊悔的吃著早餐。早到比遲到好,我似乎是這麼認為,因為當我發現我沒有遲到,顯然很高興。

我們回顧上次去芳一家拜訪的事,以及大家互相提出誰認識的誰比較怪。大家普遍認為朋友比自己有趣。做為不同類意見,我提出一個人並非朋友,說她怪因為看不到她的心,博允聞言笑說,講得好像心真的可以被看到一樣。我說可是真的呀,很像在玻璃瓶回收場遇見牛奶盒。吳俞萱覺得芳一很怪,除了冷冰冰不像是人類養出的小孩、他做即興音樂這本身很罕見之外,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竹圍工作室,他因為沒有事先查清楚路線和資訊,來看表演卻凌晨才遲到,直接在工作室牆外睡了一個晚上,看起來一臉蒼白,全身穿得不知道是什麼時代來的人。芳一回說因為他以為工作室可以借宿,或是像寶藏巖那樣充滿親切的可能性。我坦白說我去過一次竹圍工作室,心態和芳一一模一樣,而且是憑著過往的記憶記得吳俞萱好像會在那裡,於是就以為可以遇見她,去了之後,不得其門而入。後來對照時間,那時的她早已經去到苗栗山上教書,我不知道到底是使用哪一個版本的記憶地圖,順便提了一下那次從關渡步行到淡水的關於超級巨大的門的回憶(其實這件事情源於讀了《舞鶴淡水》,它本來就註定是一個記憶錯位的行程吧)。問吳俞萱看博允,她說一開始以為他是普通人,但是之後發現他完全沒有普通人會有的那些缺點,不管是過分自信、愛面子、自以為是這些,一點都沒有。我看博允在聽著她的評語思考,後來博允走開來,才想到問:「如果他聽了妳的評語,覺得自己明明是愛面子又自以為是呢?」她說:「那我會說是因為他不夠了解自己。」可能因為博允是她先生,她說完這句,我們都笑得很害羞。問她自己,她說喜歡事物情感說起來很普通,有點奇怪的可能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偏執地討厭的東西。對我來說,只算我們幾個,最怪的是任明信。幸好沒有人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不會講啊,光是頭髮的生長方向就很神奇。

芳一又說了一個故事,是說一種生物和一個人之間,人如何想幫助生物避免死亡,卻反而在這過程中,把死亡的概念帶給了它,它說:我本來是不會死的,現在我知道了,所以我會死。芳一在這張桌子上目前已經說了好幾個他聽來的故事,用他自己的速度和螢光筆。聽了這一個,我就不太完整地講起我如何選擇做一個人類,吳俞萱覺得到底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戲劇化的經驗啊,芳一說會不會是念初記憶力好,我說,可是我有避免提起自己覺得很戲劇化的事情耶。

之後處理一段遲遲無法決定的台詞,主要用來試探角色被不同的物件帶來的反應,這時候遠方的灑水器開始噴射,我說「灑水器」,角色就回應「灑水器唷……刺~刺~刺~刺~(配合手勢)」,任明信說灑水器不像劇中唯一的那女孩會提出的字眼,應該要風呀、海洋這些自然物比較適合(看吧他超怪的哈哈哈哈)。大家對此意見不一,我反正快樂的說:「我絕不會說灑水器之於我發生過的事情!」(腦中盤旋著加昌國小發生的事情和書籤的事情,覺得真是太戲劇化了。)另一個今天過後仍然卡住的段落,就是不管怎麼試著接話,角色一問到這個問題:「那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想要接吻?」就沒有人可以回答,只有任明信會鬼一樣重覆地說:「就,想接吻就接吻啊。」(所以說他真的很怪,而且光是在這張桌子上,他就用了三個名字:任明信、羅宕、哲倫,這還不怪嗎!)

總之,還沒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就被灑水器趕走了。(我人生中關於灑水器的戲劇化事件又添一樁。)

今天的功課是一人寫一個結局。

我的機車上被放了一張紙:「停建核四、還權於民」。回家後我又再讀一遍這個,信封準備、地址寫好,但還沒有去列印,楊欣曄妳印了嗎要不要一起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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