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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一個無趣的人。
不知道是吃什麼口味的吐司的時候,堅持不加其他東西,被ommo這樣說。
被她說當然很不甘心,可是我意外的覺得啊不然咧,就是這樣啊。
所以異常平靜。
心裏的變化可能是因為我的咕咕,是隻無聊的咕咕。
善於囉哩八唆,可是我最喜歡她的功能就是保暖,還有毫不搭嘎的聊天。
還有會讓我離開會想回來。

如果將來有一天,住在一間房子面。
我說,我答應輪流做閉起眼睛生活的遊戲,她做三個星期,我四個星期後,做三個月。
互相扶持。
如果是那樣,我的房子裡要不間斷的撥放我不知道喜不喜歡的那種CD音樂,
然後一直聽一直聽到像在屋子裡游泳那樣滿溢。
做愛和接吻都閉著眼睛。

如果很有錢,要在馬祖買一間房子,完全不整修,就那樣破敗的擺在那裡。
二樓放一張大板床,不插電的冰箱,很多三四年才會過期的罐頭和泡麵,
不是液晶銀幕的電視。
房子必須充滿霉味和灰塵,以及床旁邊的大空間,充滿油畫畫布大大小小,所以也會有油的味道。
油畫布上積灰塵,油上面也會積油垢,角落還有很多蒜醬香雞排的油紙袋子,
雞骨頭被我啃碎裝在玻璃罐子裡。
只有瓦斯爐,鐵製茶壺,煮熱水,泡即溶包咖啡和泡麵。
然後也在洗臉和擦澡的時候派上用場。
沒有市場血拼買衣服的那種鬼地方,帶去的一條牛仔褲用鐵絲外露的衣架掛在牆上的凹縫裡,
T恤五六件,都舊了,不穿內衣,一件厚外套,預備冬天是極冷的。
棉被兩床,一床薄的毛巾被,一床厚的棉花被,冬天,光裸著身體窩在被子裡面。
顏料在色盤上乾掉,畫筆東倒西歪,自己做的桌子上,我的筆記本和鉛筆盒和錢包。
筆記本攤開可是一個字也沒有寫,
鉛筆盒裡因為無法取捨,所以帶了黑色原子筆和鉛筆和美工刀和橡皮擦。
屁股下面是不知怎麼回事就撿回來的曾經是框啤酒罐的木板箱。
我的門沒有鑰匙,在馬祖這樣的房子不需要上鎖。
我沒有訪客,不過除了我以外,ommo有時候有會來住,
我們在沒有事先聯絡的前提下,要兜到剛好一起是難得的,可是如果碰了面並不會很驚訝。
只會瑣碎的談話。
然後我除了泡麵就還可以吃她的三明治。

當夏天接近,觀光客湧進來的時候,是我離開的時候。
有時候我想離開,海上升起大霧。
於是我離開機場,走到沙灘上被強風颳我的臉和沙。

我在飛機上開始焦慮。
開始想念我的咕咕,我的魚缸,我的仙人掌。
到了台北卻並不馬上回家,
在設備過於完善卻永遠不會用到的飯店裡洗澡,出門散步到書店裡,買兩三本隨身書。
睡覺前寫滿我的筆記本。
第二天睡很晚,吃飯店的下午茶,出門買整身毫不流浪氣息的新衣服,
一件黑色內衣,雖然沒有必要,丟掉所有的T恤,買十件新的。

然後我回家。
坐高鐵。

車上看書,暗暗抱怨速度太快來不及發呆來不及看完一個章節。
然後我回家了。

不寫這種字樣,也不這樣說話。
也不畫畫。
熱鬧的時候,跟鄰居陳媽媽,還有丁XX,蔣OO,或是別的什麼誰,湊一桌麻將。
笑容來找我,她結婚並且先生是軍人,小孩兩隻,大的是女生。
依倫打了電話,她...就是她那樣,去過德國,又回來了。
友慧嫁給瑞士人,燕子...
還有咕咕的朋友們,和我和咕咕一起的朋友。
還有一些我不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出現我家自己湊成一群高聲討論哲學和藝術的傢伙。
窮建築師,沒水準的教授,退休的立委,孤僻的電腦工程師。
如果可以,這一塊應該要挖掉。

所以為了安靜,
把客人全部趕走。

剩下咕咕,魚缸,我,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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