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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著去高美館看普立茲70週年的展覽。

每次到美術館,都感覺到冷氣好冷,時間好不一樣,我被MOM和她妹妹推擠著,她們為了之後的導覽來做功課,但是又要錯開時間上安排的正式導覽員,不想引起人群注意,所以小小聲的、妳一言我一語的補充著彼此。

不知道為什麼,MOM一直搬弄著我的身體,要我去這裡去那裡,她說她們需要聽眾,才有對聽眾說話的感覺。她在我視線凝聚在照片上的時候,那種恍惚的瞬間,不斷的把我推向這裡,又推向那裡,我感覺我的身體不是自己的,我感覺我的視線無法好好的沾黏在我想膠著的地方。

我才發現我凝視物事的時候的一種狀態。

想起我和M逛街的那一天,我不斷的看著各種衣服,在瞬間吸收它們的材質、邊幅、還有設計出現的多餘,以及與我腦中的衣櫃和身體互相交錯。我那麼專心導致進入了另一種身體感,神情上、耳朵的接收度上,都起了很大的變化。我自己知道那時的我在通道上,既不是在這裡,也不是在那裡,我在七呎黃泉下,挖著很深的通道,然後走在其中,感覺泥土的潮濕,感覺著所有地面上分裂不能和解的哀愁,於此處,都要「合好如初」。

然後她們終於因為駐場的義工發現她們細碎但是可能影響正式導覽員引領群眾的小小威脅(?)前來阻止,對此有些許埋怨,不過很快地姊妹達成暗中的默契,決定是時候離開這個展場、去辦公室,檢討剛才的資料收集的結果。我感覺到MOM放開了我的肩膀,寒冷的氣體籠罩了我。我看見她們姊妹頷首點頭,交換眼神,而MOM則用她認為已經對我表示清楚的一兩個手勢,要我留下繼續,她們則邊行邊遠。我很告訴她說她的手勢根本不足以表達一切,這是不夠的,不過那就會是弔詭,如果手勢不足以讓我明白,那麼我為什麼會明白呢?不夠的只是我想抗議她對我的漫不經心,況且,我也不想抗議她對我的漫不經心;我獲得自由的肩膀,我游牧而停不下來的眼睛,都讓我無心抗議。

就是這時,我終於能開始清晰的感覺,所有照片中,有一些能和我的意欲結合,有些則勾引我的神往,有些則是能讓我感覺到它用恰如其分的比例、形狀記載了一個使我動心的時光。


(新聞照片使我們能夠清楚意會到,那些時刻的確是歷史性的。)
(但弔詭的是,所有的照片都是歷史性的,我們卻不一定會意。)
(離開了這種歷史性的暗示,然後我又可以再次看見畫面美麗。)



然後我看到那裡有一個背影坐在面向無盡綠色朦朧的火車頂上。
我如是重複著我的看見它,直到再無可看,所有的畫面再也無有我欲吸收的任何片段,我才走出去。

時間的確消耗了,不過時間又還未到。自然地再走向另一個展場,名為「合而不流」展覽,我也繞了一下,感覺也很棒,是我喜歡的藝術類型、狀態。下週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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