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火車的時候,忍不住還是想到這是那件事情發生之後第一次搭乘大眾交通工具。

如果拿出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盡量忍耐不要笑,那邊那個坐在靠牆處的歐巴桑會不會就不會掏出她用報紙包好的一把刀,又如果,那邊那兩個女生繼續那麼吵鬧,那個戴帽子的男生會不會走過去,看著她們,什麼也不說,直到她們安靜下來或疑懼地換個車廂。我還能夠在火車上睡覺嗎?重複那些火車的搖晃韻律有關的夢?但是現在不能實驗這些,因為今天有書可看,想要一趟來回看完,晚上和《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兩本一起拿給Moi。看到何景窗寫煉油廠溜冰場,就是那個「我的」溜冰場吧,我快樂的看著清楚知道哪裡是哪裡的地方,看著因為出現過了所以我不用再說的話,以及變成其中一個並不在裡面的小朋友。

目前書裡面已經有兩次了,叔叔或阿伯把小女孩帶到奇怪的地方,沒有盡頭沒有結論差點怎樣又怎樣的故事。我問媽媽說,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想要對小女孩做些什麼的男人?又想著為什麼踢會想要成為王子?被一個女生說妳是王子有什麼好?一個女生為什麼要對另一個女生說妳是王子?為什麼我不會在全然無知的情況下和陌生人差一點怎樣,是不是因為小時候我讀過《如何保護自己》?距離台南還有幾個站的時候,我開始想像所有我喜歡過或喜歡過我的人全部成為一個班級的國小同學,還開分身不斷重複,其中一個說將來要成為偉人或有錢人,但還沒有決定要哪一個,不過如果成為偉人也必須是有錢的偉人;一個人喜歡掀女生裙子;另一個覺得隔壁班那個高高的女生很帥,但是又覺得自己也滿帥的,台台的帥;還有一個留著長髮看起來有氣質又安靜,男生有點喜歡她,她和張珮甄、梁瓊文都有可能成為體育股長,都喜歡打籃球,但是最多的時候老師卻決定要打我最討厭的躲避球,中午她們也可能要去巧固球隊練習不在教室,反正我也練說唱藝術所以不在,運動類的事情我只能在旁邊看,因為我跑步跑不快。我覺得跟她們在同一個班級裡我既普通又沒特色,但是她們卻都覺得我很奇怪,有時候覺得我想事情囉哩囉嗦,有時候覺得我練習演講的時候很做作,有時候我嗆老師她們又覺得我很勇敢,但是也覺得我很不應該,她們說我是仙女但不是美麗的意思,是活在另一個世界的意思。我知道有氣質那個容易被男生喜歡的女生其實喜歡我,只有她覺得我根本溫柔,或者我會讀心術,我的確會但是我不想要她講出來,尤其不可以告訴別人,幸好她不愛說話。那個覺得自己滿帥的女生,會寫奇妙的文字,我認真的告訴她說她的文字很奇妙的時候,她就決定我一定是喜歡她,於是很得意的說,其實妳寫的也不錯,只是我還是比較厲害。另一個說我們大家都太小了,她想要大姐姐來愛她,最好是她的鋼琴家教老師,有一天我不小心被她知道我會彈鋼琴,她就開始針對我,叫我成績要好一點、然後還要減肥,不然不配坐她旁邊,數學考一百分的時候她把考卷拿給我看,還說看完再還她,她要重考我。我本來聽她說大姐姐的事情,覺得沒有興趣,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人總是想著談戀愛,我每天忙著花時間彆扭著我的朋友總是要喜歡不喜歡我,一下子跟我好一下子不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一天國中部的兩個學姊到班上來,其中一個興奮、快樂、害羞的對著班上的某個女生指指點點,另一個恍然大悟,之後她們就走了。從此,我對那個學姊印象深刻,忘也忘不掉。

坐在隔壁的一個外籍女子對我說,台南到了嗎?火車在行進中,所以我說,還沒。又補充,就是下一站了。下一站到的時候,我又說,就是這裡。過程中我們一直保持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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