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ezi的部落格

：讓我說點過份的話吧。

到現在讀過讓我閃避不及的，就是《邊城》了吧。那是一部無痕如民間譚的作品，那麼自然，當所有人都，嗯姑且稱之為純粹而良善的時候，依然會有悲劇。換而言之，命運不會因為人的性質扭轉，人不能自舉，只有因應形狀而生相屬的悲劇。「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是選擇，也僅僅是選擇而已。

另一方面，我又認為，不能鋪設軌道通往他方，並不意味人的無目的性。

「一個宇宙是無目的運行，那裡面的人可以有目的嗎？」

我的心裡沒有他方，是因為人就是有目的的在無目的的宇宙中運行。選擇是唯一可以做的事了。你看，你不要不選，沒有選對選錯，只有選；選的時候，才有一瞬間的目的；選的時候，開啟了宇宙之門。穿過一道無形的門看起來像我們還在原處，其實已經完全不同了。

我的黑暗面就是，我一直準備好面對屬於我的悲劇。我這麼篤定，以至於它幾乎是已經降臨，黏著在我身上。與它共處，我是最幸運的，也同時跟它糾纏的更深。

在這種情況下，少有作品或活人會戳入我的黑暗面。人的形狀不太會嚇到我，任何可能的形狀，既然是人，它就是人能是的，再變形、扭曲，⋯⋯也許在生活中舉不起來，但我看得起。看著還是可以的，我也只能看著。

讀到布布棄守他的堅持，不去把握自己完整人格的階段性選擇那時候，大致預感這個故事能把人拽到哪。很多人不做沒有回饋的事，因為相信有回饋。我的認知是，如果不捨棄回饋的觀點，無論怎麼選，都無法幫助自己有朝一日面對其實是「隨機降臨」的悲劇。

我的悲劇，就是我「活該」。傷害我，只要讓我知道「我活該」就可以了：

「你不愛我了」

「你不知道拿我怎麼辦了」

最後一次做愛前，布布要她「妳不要再怕我們不能彼此理解了」、舉刀刺入他，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能重新相信彼此就好。如果它跑太快，就跑得更快把它追回來。像這個等級的提示，我已經沒有需要。

如果一道提示就是一道門，在無數次修正中，我已經穿過這道門，和所有無數門。我想，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到這個點上，我可能重複整個宇宙無數次，只為遇見所有可以獲知，預先考慮再進行調整的人為條件，以抵達彼此。

我完全相信你。無論這是不是錯了。我活該。也許這次的問題是，無可證明，讓人太沒有目的了。

我感覺到生的慾望被灌溉、滋長。時間有限，不要用來糾結，自然生出好多空間，我越來越知道，除了相信，可以怎麼活，可以做什麼，我在變化，還在變化。所以我說，說這些都過份了。也許更大的問題是，我總是說得太多。

我無從知道一切循環是不是才剛開始，無論過多久，還是有機會。觀察拉得更長，可以說，也許我們曾經抵達，只是我們已經不記得了⋯⋯⋯⋯你知道，我對人類的愛就是這個樣子。

是我任性，謝謝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