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ezi的部落格

為什麼人們不能活得像完全知道天氣那樣？為什麼天空驟然降下大雨的時候，會讓人落下淚來？

我在室內吃早餐，騎樓有兩個素昧平生的黑衣男子，彼此視線交會、打招呼，然後一起坐在騎樓的一組桌椅上，抽菸，說話，看雨。其中之一，把濕掉的襪子晾在椅背上。

我的三明治是番茄口味，連帶整份早餐都是素的。想到S 說，他恐怕無配合芳一吃素的習慣，因為他並不理解吃素的概念。即使是為了環保的理由也不能理解嗎？我在心裡很小聲地問，他沒有聽見。S 說男生說話的時候很美，聽他說的，我練習欣賞男子的美，有點心得，不過大部分的時候，我好像不太直覺使用那樣的愛意去看人。上次在酒吧喝酒遇到老闆娘被找麻煩的事情，我並不是沒有注意到有一群黑衣男子走了進來，但那時我正盯看老闆娘背後牆上液晶螢幕電視裡的大胃女王挑戰在看，它說：軍艦壽司是她的強項，放進去了，第17個了！第18個了！‧‧‧‧‧‧像這樣，突然的那個由肉體製造出來的巨大聲響啪地發出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啊，他們是來找麻煩的。這時我才好好地、毫無愛意地看著帶頭找麻煩的那人，他整個人帶著一張從別的地方撕下來的臉，用很強的膠黏在自己臉上，黏的時候裡面不整齊的扯著自己的臉，看起來變形的厲害。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突然想起這張臉我看過，就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裡面殺人者的臉啊，其實一點都不厲害，殺了人也不能獲得認同跟讚許的人，才能有的臉。可能因為這樣我其實並不擔心老闆娘。但又想，老闆娘還要分心對付我們的話也不好，所以就結帳走了。就這樣我就想起在雨天的時候，他可會把濕麓的臉放到椅子上晾乾嗎？他也有自己的房間和生活吧。但是也得要帶著人去像便利商店那樣的地方，然後談不攏就示意旁邊的人開始行動。他們的行動應該很簡單，就是要毫不可惜浪費的把東西通通掃到地上，最好力道夠強，弄破一地（務必造成整理困難和想哭的感覺），但又不能用力過猛揮到自己人。在房間的時候他想到那個指示大家掃貨的自己的時候，該怎麼煮泡麵來吃呢？他睡覺的時候也會蓋被子吧。他的枕頭會黃黃的嗎？有沒有小北百貨買的三層櫃這樣的東西呢。有的話，都放些什麼呢。（逛小北百貨的時候，看到物品整齊的樣子，看到展示櫃使人繞行的樣子，是不是也常常難以找到自己要的商品呢。）

昨天我又經歷了那種告白的時刻慢慢逼近的瞬間，結果幸好Moi剛好走進房間，那個時刻就錯過了。收到學姊的信之後，我就常常在醞釀著這個感覺，然後，昨天芳一出乎我意料的回答就讓我又陷入更持續的醞釀。我之所以無法為此而活，僅僅因為這還牽涉到別人，如今，竟然被搶先了。這是難以言喻的。我已經什麼都有了。（但是昨天算是放了任明信鴿子哎呀，沒辦法因為我要倒垃圾。）

大致如此。看著介紹跑者心理和肌肉怎麼按摩、調整的雜誌，我異常認真地織今天的咖啡蕾絲，可是最後一口急了些，又破了。沒關係，反正也沒帶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