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ezi的部落格

第一次打算分享讀詩的感想。

(我覺得詩有絕對的對，對每個人而言都是絕對的對。)
(要是說了很容易會有不絕對。)
(所以我老是沒有辦法講感想。)
(因為這麼絕對。所以沒有錯。)
(要是有錯。就不對了。)

終於，在這個囉哩八嗦的前提下我要抄一首小忘做了記號的詩：

[裸露] 楊小濱

她走進舊照片洗澡，把水攪混
像表層的泛黃。我
用霧氣擦亮鏡框，但看不清
是誰，藏在浴簾背後。

"一個少女"她解釋說。
"但不是我。"她扔岀
多的鱗片 污垢 內衣
婚禮上的歌譜。"是美人魚嗎？"
我問得她大笑，水珠
濺在我臉上。"讓我念一段
詩經，"她聲音婉轉而空洞

我聽不懂。我捂住耳朵
我飛逃，撞在她身上
才從夢裡醒來："原來
你在這兒。"她飄在玻璃上
默許："因為
你在夢中跑的太快。"

她擦乾，一邊哼歌
一邊打噴涕。遠遠地
她下頷的倒影
懸掛在春天的頸項
"那是一件禮品，"她喃喃而語，
"我遺忘已久。"

她脫去無數冬天的積雪。
我給她點煙。照片在火苗裡
彎曲。"對不起，"我說，
而她消逝無蹤。


(抄完了。)

今天在在職專班，一個學姊解這首，解完換小忘解。
她們都說，有一個人自我辨證的意象。
到老師解的時候，老師說她喜歡有兩個人，她說：要是有兩個人那多美啊。

我有點傻眼。
因為我一直看到三個人。
ㄎㄎ。
老師解完之後，我甚至覺得有四個了。

藍念初你解釋一下，請問三個人在哪，四個人又是什麼鬼。
喔，好。

第一個人，走進了照片，這個人是她。
她有走進照片的能力，但是我沒有。
(她可以走進照片我不可以，是因為那是她的照片。)

於是，我被留在照片外，只能擦鏡頭試圖看見什麼。
而這個鏡頭，是相機鏡頭，所以，照起來就是相片的表面。
所以我在擦拭相片的表面。

並且因為我在外面，她在裡面，我隱隱看見浴簾後有人，
我問她：那是誰？
她在裡面，她卻不告訴我。
她說：是一個少女，你猜啊，我可以提示你，不是我。
但其實就是她。
只是不是她，是那個照片裡的她。
我說了，那是她的照片，她又進去，所以照片裡有兩個人。

但是，我不想聽她唸詩經。
因為，浴室裡，再隔著照片傳出來，那聲音怎麼這麼空洞朦朧。
結果我跑著就醒了。
那詩經的聲音，原來不是照片裡的，是因為我作夢，所以空洞。
她在我的身邊唸著：你做了一個夢。

她不知什麼時候離了照片。
或者應該說，她打一開始就沒有進入照片，這是第四個人了。

這第四個人擦乾頭髮上的水，對我說：你做了個夢。
我剛剛在夢裡瞧見你，你跑的真快。
咦？怎麼，她怎麼知道我剛剛做了個夢。
我暫且聽著她說起項鍊的影子的事，
突然了解了為什麼她知道剛剛我做了一個夢。

但是我不動聲色的幫她點了煙，讓她說。
但是，她還是沒能說。
因為我已經知道了，我還告訴她對不起。
其實她還在照片裡，一直都在，點了煙，燒了照片，把關在照片裡的三個她一起熄滅了。


就這樣，我說完了。